回到学校后,南宫蝶依旧心怀疑虑。她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虽然她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走进校园,南宫蝶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课室,从上车到现在她一直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到,就连跟季晨光道别的话也省了。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南宫蝶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挫折,很多时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压力,就连龙叔也没说过。
南宫蝶继承父亲临终前留下的产业时,她才十五岁,还未成年,但她是父亲唯一在法律上合法的继承对象,所以就算她不想要接手那份庞大的产业,她也不想祖传留下来的心血就此败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妈妈早在她五岁时就离家出走了,可她当时还小,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和妈妈从未在她面前吵过大架,所以她对妈妈的离去感到无比的不解,也因此开始记恨于母亲。
十二岁以前,她完全不知道祖宗留给爸爸的生意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在各界收到大家的尊重和敬仰,还能享受永不完的荣华富贵。
十二岁生日那年,一帮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闯进她的生日派对上,把她和她的小伙伴们都吓得惊呆了,甚至还害得一些孩子因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南宫蝶记得那时,那群黑色西装的男子把所有的鸡翅和炸薯条都翻倒在地上,为首的那个男子带着墨镜,对着四周不停嚷嚷着爸爸的名字,吵着要爸爸出来见他,可那时爸爸正在赶回家的路上,没在现场。
叫了大约十分钟后,男子终于气急败坏,用一只手粗鲁地抓着南宫蝶的衣领,直接把她瘦小的身子令起来到外面去,一边等待着她的父亲大驾光临。不久后,男子接到一通电话,应了一声后看向南宫蝶,狡黠地冷笑一声后准备把她丢进驾来的黑色轿车里去。
在派对上的所有家长和孩子们都被吓坏了,根本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去阻止那群黑衣男子,而南宫蝶就这样被强行带走了。
后来,爸爸派人去把南宫蝶救了出来,但具体情况怎样,她已经不愿再去回忆。她只知道,祖先留给爸爸的是一个庞大而又黑暗的事业,而这一切,将会在爸爸离开人世后,由她来继承。
十五岁那年,她的爸爸因为车祸去世了。警方说,那场车祸出自于意外,各大报纸也都报道了,但南宫蝶知道,那场车祸是被计划好的。世界上不可能会那么凑巧的,在她爸爸刚出院的那天就遇上了车祸。既然上天在医院里给了她爸爸一次重生的机会,就不会再次夺走他的性命,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害死她的爸爸。
爸爸离开后,世界上只剩下南宫蝶一个人了,而她必须在那难熬的一夜里瞬间长大成一个思想成熟的小大人。这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却必须这么做,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如果她依然软弱,那么不久后她必定会到阎罗王那里去报道。
“蝶蝶!”
倏地,南宫蝶的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早上遇到的顾雯敏。她背着背包站在教室的外面,好像早就在那里等着南宫蝶回来似的。
四周围已经没有了学生的身影,原来学校早就放学了。
南宫蝶暂时先收拾好心情,用官方的微笑来迎合她。
顾雯敏被南宫蝶的微笑弄得心花怒放,以为南宫蝶已经把她视为朋友,蹦蹦跳跳地来到南宫蝶身边,挽起她的手臂。
南宫蝶被顾雯敏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甩开顾雯敏的手,却反而被她抓得更紧了,甩也甩不掉。顾雯敏就像不小心被踩到的泡泡糖一样,想要使劲拉开却反而粘得更紧了。
南宫蝶甩了好久,终于对她感到厌恶,冷冷地说道:“放开。”
顾雯敏不知道是太傻了,还是以为南宫蝶在对她开玩笑,死死地拽着南宫蝶,用娇嗔地语气说道:“不嘛~人家就喜欢赖着你嘛~”
这时,南宫蝶突然怀疑眼前这个顾雯敏到底是不是一个同性恋。虽然她不歧视同性恋,但她绝对可以很肯定地对全世界的人说,她绝对不是同性恋!
南宫蝶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原来已经达到了男女通吃的境界。
早上还觉得顾雯敏傻得可爱,怎么现在反而觉得她烦得想要揍她?要不是为了维持她的偶像包袱,她早就就地痛扁她一顿了。
“南宫蝶!”
远处,又响起了另一个男生的声音。
顾雯敏和南宫蝶同时把目光投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发现那里站着季晨光。顾雯敏立马就从季晨光的身上感到敌意,恶狠狠地等着他,而南宫蝶则顿时感觉找到了救星一般,不断用眼神和嘴型向季晨光发出求救信号。
季晨光看了好久才知道南宫蝶要表达什么。他走到南宫蝶的身边,一手拉开死缠着南宫蝶的顾雯敏,一手把南宫蝶护到身后。
季晨光虽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绅士的举动,但眼前这个顾雯敏的缠人功夫也实在太夸张了吧,就连他身为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想揍她。还好平时他都有修身养性,所以才勉强的忍住了快要发狂的心。
“走吧。”
南宫蝶弱弱地拉了拉季晨光的衣角,意思要他赶快带着她离开。她总觉得顾雯敏好像怪怪的,仿佛中邪一样,跟早上看到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季晨光点点头,让南宫蝶先走,自己跟在她的身后。
再次回到校门口时,龙叔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他见到南宫蝶从学校出来,心情甚是大好,以为南宫蝶终于肯乖乖在学校上完一天的课,没像之前那样等到傍晚都不见她的身影从学校里出来。
离开前,南宫蝶与季晨光交换了手机号码和电子邮件,方便以后联系。他们对视一眼,苦笑着,然后坐上龙叔的轿车离开了学校。
季晨光目送南宫蝶回家后,自己也坐上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季晨光并没有停下休息,反而赶快收拾好一些用具和叫上一些比较信得过,身手又较好的兄弟,连凉都懒得冲了,就直接来到吴家茶馆的巷子前。
季晨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过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大凯递过来的啤酒,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给自己壮胆。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要用烈酒的,可是如果他喝了这么一大口的烈酒,还没走进巷子,人就先倒了。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耳朵……”
霎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季晨光的裤袋里响起,那是他妹妹的歌声。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他那爱恶作剧的妹妹,季晨曦搞的鬼!
肃穆的气氛顿时被这可爱的铃声破坏了,所有的锐气也一扫而空,就算季晨光刚才喝酒壮胆了,但随着铃声的响起,胆量又缩回去了。
身边的兄弟听到这搞怪的铃声,忍俊不禁,但还是用手遮住嘴巴,强忍着破声而笑的冲动。
季晨光瞪了他们一眼,脸则红得像红鸡蛋一样,觉得自己好丢脸,不知道以后继承爸爸的事业后,要怎么严肃地统领他们。
季晨光整理好心情,划开青色的接听键。“喂。”
“又再哪里鬼混了?”电话里传来季晨光的哥哥,季晨风的声音。
季晨风说话时总是很风趣,潇洒倜傥,做事总不喜欢跟着制定好的规矩走,但面对弟弟和妹妹时却又宛如邻家哥哥一样,总是对他们呵护有加,所以从小到大,季晨光和季晨曦都很喜欢依赖他。
季晨光听到是季晨风的声音,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仿佛找到了希望。如果把大哥叫来这里帮忙,事情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大哥!我在吴家茶馆的巷子前,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我想来查清楚,你可以来吗?我想这里的事你应该很擅长。”季晨光在等待季晨风的回应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看你有什么朋友可以帮忙的,这里需要验血。”
季晨光没头没脑的要求季晨风,搞得他如今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季晨光到底在干什么。
季晨风用试探的语气问他:“干嘛要验血,难道你你杀人了?”季晨风是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杀人,不过如果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渗人的血景,用这句话吓吓他也是不错的。
不过很失望的,季晨光却显得特别的淡定。他回答:“你才杀人!大哥,你快来,事态紧急。”
季晨风见自己的弟弟难得会用那么严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那想必事情必定是严重到了一定的限度才会把他紧张成这样。他知道季晨光从小就被爸爸带在身边,总是跟着爸爸进出帮会,处理帮会的事情,要不是有严重得让自己如法独自处理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要求自己去处理的。
季晨风不再玩弄季晨光,“好,我半小时后就到。”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季晨风驾着一辆劳斯莱斯轿车停在巷子的前面。开门,从车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季晨风,另一个则是他的法医朋友,Andy。季晨光跟Andy不是初次见面,他对他还是有些熟悉,礼貌性地对他点头致敬。
季晨风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兄弟,数量不少。
“什么事,那么严重吗?”
季晨风觉得事情已经超过了自己想象中的范畴。看来这次季晨光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不然以他平时低调的处事习惯来看,他是不会轻易地带这么多兄弟出来的。
季晨光把今天所看到的解释给季晨风和Andy听,希望他们可以帮忙。这件事可大可小,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又不能报警,万一殃及了南宫家就不好了。
季晨风和Andy听完季晨光的诉说之后,二话不说地就朝巷子里走去。走到那里,他们看见两个身影——是吴志才和吴皓宇。
他们两个听到脚步声,同时转过头来看他们。他们的眼神里竟是猜不透的言语,很犹豫,又有点苦恼。
季晨光再把目光放在那堵血墙上,发现墙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了!季晨光马上冲上前,用眼睛像扫描机一样不断地重复检查那堵墙。
太奇怪了,墙壁就好比从来没被血沾染过一样,没有任何的血迹残留,也没有刚被清理过的痕迹,仿佛刚才他和南宫蝶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样。
“怎么可能!”他开始怀疑起自己。
吴皓宇走近季晨光,“晨光,我跟我爸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简直不留痕迹。我们并没有看到你所说的那些血迹。”他并不相信季晨光会说谎,但他却没办法证明血迹是曾经存在的。
“不可能的,我跟南宫蝶明明看到那里有一大片的血迹!该死,早知道就把它拍下来,现在死无对证,我要怎么继续查下去,要怎么向南宫蝶交代!”季晨光生气地敲了好几下墙壁,把手都敲红了。
吴皓宇拍拍季晨光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别纠结了,我和我爸看了好久,真的一点血迹都没有,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回事。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说谎,这一定是有人趁我们在谈话的那段时间把这里清除了。我看你先回去吧,我跟我爸再查一下。”
季晨光很后悔,失望地看着吴皓宇,他并不想废然而返。早只如此,他当时就应该再坚持一下,再机灵一点,或许还可以找到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功而返。
季晨风走到季晨光的身边,拦着他的肩膀,给予他一点安慰。他不像季晨光,从小就跟爸爸一起管理帮会的事。因为家庭因素,他的爸爸几乎不理他,所以他很自由,不被这些帮会的事约束着。
季晨风不懂季晨光如今的执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希望他的拥抱可以传播一些能量给他。
等了好久,季晨光终于点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的。他跟着季晨风走出巷子,坐上他的车一起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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