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下)
隔天一早,我起得晚,赵炎信也不叫我。
看了一眼枕边的手机,已经早上六点多了,而我今天原本还打算早点上班,想要整理一些文件。
我的身边早已空荡荡,本应睡在我身边的赵炎信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快速梳洗完后,我走出房间下楼到饭厅,却没见到早餐在桌上,就随便拿了几片面包含在嘴里,再到书房整理了一些文件后就迅速地下了楼,准备上班去。
就在我打开大门的那一刻,赵炎信刚好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的运动服,带着耳机和穿着跑步鞋,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好像食早餐。
他看了我一眼,目无表情地问我:“要出门了?”他的眼神里是空洞的,好像只是出于礼貌上的慰问我罢了。
我想,他应该是还在介意昨天的事吧。
赵炎信已经再也不信任我了。
我的脑海里再次闪过这个念头。
“嗯,打算去处理一些文件。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我故装镇定地朝赵炎信笑笑。
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赵炎信了,但这一次我绝对不可以逃走,因为我已经对他承诺过,也对我自己承诺过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撑着与他生活下去,过了这个坎儿,我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好,过得很幸福的。
我必须要把十一年前的幸福找回来,不能再错过了。
“你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赵炎信脱下跑步鞋走进屋里,把早餐放在饭桌上后就走上了楼。
我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赵炎信,由于太无聊,我就开始玩弄自己的脚趾,数到五百多下时赵炎信才下楼。他见我还站在原地,低着头玩着自己的脚指头,他轻笑了一下。
他走到我身边,但并不准备穿鞋子。“怎么不吃早餐?”
赵炎信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刚才的算到一半的数字顿时飞散到空气里。我竖起身子,一脸无辜地看着赵炎信。
“因为……你叫我等你啊……你又没叫我吃……”我说出这句话时把自己弄懵了。我也觉得自己此刻傻得透顶。
从昨天开始,赵炎信对我的不信任占满了我的思绪,我根本无法正常的思考,而是一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重新与赵炎信建立起信任的关系。
我以前在一本书里看过,要维持一段婚姻,最重要的是信任。此刻的我与赵炎信最缺乏的就是信任,那我们要怎么维持现在的婚姻关系?
我不知道。
“你是笨蛋吗?不叫你吃你就不吃了?现在还早,你先去吃了再去上班。”赵炎信摸摸我的头,嘴角斜翘了一下。
他见我还呆在原地,直接接过我手上的文件,把我拉到饭厅去坐下。他打开纸袋,把里面的饭盒拿出来,打开一看,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是清粥。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赵炎信帮我拿来一只汤匙,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我见他没吃,就问:“你怎么没吃?”
“我吃过了。”赵炎信道。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我觉得他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而骗我,而且这并不是值得骗我的谎言。
我笑了笑便吃起赵炎信为我买来的早餐。
吃饱后,赵炎信送我到杂志社。
刚到杂志社,我就看见林琳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电脑,敲打着键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以我对她相处了一天后的了解,她并不是这么勤劳的人。我看了一眼手表,更是诧异了。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她怎么那么早的就来了?
林琳娜听见我的脚步声,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到是我,立即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眼神犀利地望着我。她高过我半个头,脚下还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脸鄙视,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我根本不想看她,只是简单礼貌上的对她笑笑就走了,但林琳娜好像并不想让我走,可能是觉得我的举动忽视了她,所以她的表现得变得比刚才更加的激烈了。
林琳娜张开双臂当住了我的去路。她本来就很高,手自然的也很修长,一张开就把我四周的通道都禁止了,我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我不想抬头看她,毕竟像我这种矮子要抬头看一位高过我一个头的人实在是不容易,还很累人,所以我干脆把眼神瞥向一边,到底我也不想看着她的胸部跟她对话,这种感觉更奇怪。
“啧,你凭什么用鄙视的眼神看我?你知道我爹地是谁吗?”林琳娜终于搬出自己的爸爸来跟我摆架子了。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难道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底牌了吗,那么快就翻出自己的王牌,看来这游戏玩不了多久啊,我都还没享受够呢。
“我的确不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
我觉得自己独自在国外生活过十一年,到底还是比她更有生活历练,这样的小女孩我才不怕得罪。
“我就来告诉你,你听好了!我爹地是这家杂志社的大股东之一,要是你得罪了我,我就让我爹地把你踢出去!你要知道,之前的主编就是我叫我爹地把他炒掉的!啧,谁叫他那么烦人,一天到晚叫我工作,都累死人了!”林琳娜的语气很自以为是。
原来她的爸爸就是这间杂志社的股东。
但,那又怎样,就算如此我也不怕。就算我丢了这份工作,我不怕,也不觉得自己没办法生活,因为现在的我有了赵炎信。
“那又怎样,你是我的助理,你还是要听命于我,不然我请你这个助理干什么?让自己变得更忙?别傻了,你要是想要当大小姐就会你家去,没必要在这里受气。如果你只是想要感受拿薪水的滋味,那就叫你爸给你。”
我说完就蹲下来绕过她修长的手臂走回我的办公室。
林琳娜应该是第一次被人羞辱,被我说完后,脸色霎时变得一青一红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接我的话。我真心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伊多了,毒蛇而又伶俐。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到底还是变了。
这一天,林琳娜也没来找我的麻烦,我也没什么事要交代她去做,因为我根本不想见到她。
处理完事情后再看一下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望向室外林琳娜的位子,已经空无一人,我想她已经回家了。
收拾好后我从包包里拿出魔术方块。
魔术方块已经是我一个随身携带的物品,这样我就可以在任何休闲的时刻拼揍这个魔术方块,看看那时赵炎信写下的愿望。
我想,完成这些愿望之后,我们的关系应该会变好吧。哪怕一点也好,至少不会像现状这样尴尬。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把其中一面拼了出来。
赵炎信的字迹清晰地在上面写着——吃到小雪为我准备的便当。
便当吗?
好,明天就准备!
不知怎么着,我突然兴奋起来,体内的激素正在无止尽地涌泄。
当我刚要想明天准备什么便当给赵炎信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接通电话,是赵炎信打来的,他问我下班了没,他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挂了手机,我暂且把早餐的事放一边,拿起包包就直奔楼下。
赵炎信并没有直接带我回家,而是把我带到住家附近的海边逛逛,也就是三年前我与赵炎信纠缠的地方。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整个天空被渲染成红色,如同一段燃烧的火焰。阵阵凉风吹皱了平静的海面,我和赵炎信脱下鞋子携手漫步在海边,感受着海浪轻轻拍打我俩的脚的感觉。
海浪一步又一步的吞噬着沙滩上的脚印,我们每走一步,一回头,脚印就不见了。天尽头,那水天交接处,还会有不安地涌动着,海面上彩霞流泻,波光粼粼。云海边,露出一片冷清深沉的暮色,就像我此刻的心境。
我们互相沉默着,心底各自埋藏着自己的心事,谁都不愿说出来。
走累了,和我赵炎信就在沙滩上坐下。身边有几个家庭和情侣也跟我们一样,而还有一些小孩在沙滩上奔跑,追浪和捡贝壳,画面甚是绮丽。我开始幻想,要是我和赵炎信有了孩子,我俩一有空时也可以带着孩子到这里来消磨时间。
赵炎信怎么有那个兴致带我到海边看夕阳?
我虽然不解,但我不敢发问。
又是好长一段的寂静。
看着鸟儿成群结队的归巢,海鸥逐渐少去,天空冉冉变黑,建筑物的灯盏开始一盏一盏地亮起,周围的气温渐渐下降……我和赵炎信坐在海边,姿势不动,直到夜幕低垂,有三三两两的少年少女们结伴来到海边开营火会,吃着烧烤,我们才微微动身。
赵炎信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望向他,原本想说什么,但他并没有看着我,帮我盖完外套后就继续看向海的前方,与天交结的地平线。
我到底还能为他做什么?
怎样才能化解我们僵硬的关系?
“炎信,我想回家了……”我低声说道。可能是吹太多海风了,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发出声音时我还以为是哪个男人在说话。
“嗯。”
赵炎信站起身,扶起我走向车的方向。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感觉好像心神不定的。
回到家后,赵炎信依旧如此,吃完晚饭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迟迟都没出来。他在书房里不知道忙些什么,而我在客厅里处理杂志社的一些文件,有几个时候我很想进去找他说话,但每当走到门前,我就胆怯了,那只想要开门的手怎样都扭不开那个手把。直到深夜凌晨两三点,我的东西都处理完了,要睡觉了,我们也没说到几句话。
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仰身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久,眼帘却始终不肯关起。当深深的睡意向我袭来之时,窗外已经微微亮起
。我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天空中已经可以看到鱼肚白,太阳正在渐渐地升起。
我再看向时钟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了。
我该去帮赵炎信准备便当,然后上班去了。
走出房间,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的门前,小心翼翼轻声地打开书房就看见赵炎信正躺在书房上的沙发睡觉。
已经差不多到上班时间了,我不知道赵炎信是几点睡着的,就让他继续休息。我再轻轻把门关上,走到厨房,做了一个极为简单的便当。
我见赵炎信迟迟都没从书房出来,而我上班的时间也要到了,就直接把便当放在桌上,留了一条字条就离开了。
我坐出租车到杂志社时就看见林琳娜的私家车停在门外,还有一个司机下车帮她开门,简直一个大小姐的范儿,根本不像是来做工的。
她走下车,司机还继续牵着她的手直到大门前,好像在搀扶着一个刚怀孕的孕妇一样,我看了很莫名其妙。经过我的身边时,林琳娜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走着。
我更纳闷了,这有什么好神气的?
我到杂志社还不到一个星期就被人宣战了,而且还是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对方的仇家,被对方仇视。
我是不是要开始为今后的日子感到少许的担忧?
很意外的,今天看似会掀起腥风血浪的天气竟然风和日丽,平静得让我难以置信,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已经被人暗算了我都不知道。
我就这样平静而又忙碌的度过了一天的工作。下班时间一到,林琳娜就像往常一样先行离开了,我也不再介意什么,反正她总是这样。
收拾好文件后,我就开始等待赵炎信的电话,但他迟迟都没打给我,我心想他大概是没来载我了吧。
闲暇之余,我又开始拼揍魔术方块。
我看到了赵炎信写给我的第三个愿望——照顾小雪一辈子!
我看了之后,眼眶红了一圈,鼻子一酸,眼泪就莫名地流了下来。
以前的赵炎信好简单,写的愿望都是那些平平淡淡,只要我幸福他就可以很快乐的愿望。我早该把这个魔术方块拼起来,这样的话或许我就会不舍得离开K市,不愿离开赵炎信,而他也不会因此苦苦等了我那么久。
现在的赵炎信就像失去翅膀,失去依靠的孩子一样,很难去信任别人,尤其是我这个辜负了他的期望好多年的人。要是我是他,我早就恨死我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我了,可他却还执意要我嫁给他,这样的男人,我怎么会舍得放手两次!
还好上帝垂怜我,让我再次遇到赵炎信。
所以,这次,就换我来守护他吧。我要重新照亮他那块黑暗的地方,再次带着阳光闯进他的世界。即使我现在甚至无法照亮我自己,但只要我还有一丝阳光,那些阳光我都会拿来照亮赵炎信的。
再等了好久,赵炎信始终没给我来一通电话。我在想,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便当他看到了吗?照理说,如果赵炎信看到了便当和字条上的话,他应该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啊。
我看着渐渐变成灰暗的天空,决定自己先回家了。
到了家里,屋子的灯没被打开,我想赵炎信应该是还在学校里忙着还没回来。
我打通赵炎信的手机号码,听见他的手机铃声从书房里传来。我赶忙到书房去,看见赵炎信依旧躺在沙发上,姿势还是保持着我离开前的模样。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赵炎信怎么了?
我的脑子像炸开一样,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我赶快到赵炎信的身边,先是默默他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果然!
赵炎信的额头好烫,好像烧开的烧水。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这里睡觉吗?早知道我出门就进来看他一下,确保他没事了我才离开啊!
我到底怎么做人家的妻子!
着急之下,我不知如何是好,就打电话给伊多。伊多先安抚我,然后她说她会帮我打电话给救护车,她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整个书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我没开灯,书房里灰暗暗的,只有客厅朦胧的灯光照进书房。
我没遇过赵炎信生病的情形,甚至觉得赵炎信这个超人永远都不可能生病的,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照顾一个病人。
我的脑海里好混乱,一直在想着赵炎信会怎么样,最坏的后果都想好了,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后我越想越着急,越想人就越慌张,到了最后,我就哭了。我并没有大声哭喊,但就是流泪流了好久。
等到救护车抵达时,伊多还没来。我看着医护人员把赵炎信送上救护车,心里更是沉了一下。然后我也跟了上去。
看着赵炎信躺在病床上一副憔悴,脸色发白的样子,手还吊着点滴,还有周围刺鼻的药味,把我整个人的心情搞得更加沉重。
我在等赵炎信醒来,等伊多来。
我一副茫然的凝视着赵炎信的脸蛋,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安谧得让我发慌,让我不知所措。
不久后伊多就来了,但孔志洋并没有跟来,反而是周曦妍来了。这是我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周曦妍,她比以前更清瘦了些。或许是进了娱乐圈的关系,我反倒觉得她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我一见到她们,整个人突然松懈了下来,立刻奔到她们的身边,紧紧地搂住她们,眼泪则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终于放下心嚎啕大哭。
伊多明白我的心情,她知道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离开,所以我不能没有赵炎信,就像她不能没有孔志洋一样。
虽然表面上孔志洋像是伊多的小跟班,但其实伊多比起孔志洋,她更依赖他。要是没有孔志洋,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会有如今如此傲气骄横的伊多。
周曦妍不是不明白这种感觉,她以前就是如此,可她已经放弃沉沦,所以她此刻单身着。我知道,她的心底其实特别妒忌我和伊多。
而我,却有点羡慕周曦妍。她选择放弃沉沦,我则选择重新沉沦。我们两个同时爱上一个男人,那男人选择了我,她只好沉默离开。
什么是爱?爱不是应该很美好的吗,怎么我们的爱却一直在刺伤身边最重要的人?
我的不告而别远走他乡刺伤了赵炎信,赵炎信对我的执念坚守刺伤了周曦妍,而周曦妍当初却用她那对赵炎信走火入魔的爱刺伤了我。
我们互相伤害着彼此,最终还能走在一起,还真是万幸,所以我感谢天上的那位高尚无敌的大家伙。
等我的心情回复平静后,我让伊多和周曦妍先回家休息,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伊多说怕我累垮,原本想要留下来陪我,却被我强行赶走了。
我是赵炎信的妻子,我本就有照顾他的职责,再加上我现在是想要重新获得他的信任的人,如果这点我都做不好,我凭什么再次得到他的信任。
我趴在他的身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夜里,我曾几次醒来,只见赵炎信依然躺在病床上安稳地睡觉。
隔天早上起床时,我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毯子。我以为是进来检查状况的护士帮我披上的。当我挺起身子时却发现赵炎信是睁着眼睛的,此刻正注视着我。
我先是大大的惊喜后便冲上前把他抱住,用我的怀抱把他掩埋。看见赵炎信没事,那颗如同悬挂在悬崖边上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之后我给杂志社打了一通电话说我要请假,我打算在这里照顾赵炎信,直到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为止。
到了下午,赵炎信已经退烧,医生说他已无大碍,没事的话可以出院了。我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后,我们就回家去了。我还没考到K市的驾车执照,就打电话叫伊多来接我们,但她却在公司里忙得脱不了身,叫了孔志洋来接我们。
很快的我们就到家了,孔志洋没留下来,说公司还有事就急忙地离开了。
我让赵炎信先躺在床上,然后我就到厨房为他熬粥。其实我对于做米饭之类的食物很不擅长,我只会弄西方的食谱,东方的食谱我可以说是从来没弄过,只看过节目里的厨师们在电视机的四方格里翻炒过。
那些厨师在美食节目里做饭菜看起来是很简单,不知道我做出来又会怎么样。
在厨房里“战斗”了好久,我都还没搞懂怎么煮粥。我一向学艺很慢,看来煮粥这种看似简单的东西还是难倒我了。
在我最懊恼时,有一只手很自然地接过了我手上的煮粥用具,继续那从刚才到现在困扰着我的熬粥任务。
我惊讶地看着站在我身边的赵炎信。我原本想要阻止他的,他却一把挡在我的身前,不让我去碰那些东西。
“让我来。你根本不会煮这些。”赵炎信直接打击我的心灵,我被他这么一说,仿佛万箭穿心。
我不是要给他煮粥吃嘛,他怎么可以这么打击人。
赵炎信见我一副受伤的表情,也不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他了解我常年在西方国家,很少接触这些东方食品,只好安慰道:“下次我教你,你再煮给我吃,好吗?”
我点头,很听话的退了下来,跑到饭厅的椅子上坐坐了下来。我专注地看着赵炎信煮粥的样子,看着看着,我出神了。
我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停在我认为最美好的画面。
我害怕下一刻,又再发生我不想面对的事。
十分钟后,赵炎信把米和其他材料都丢进慢炖锅里,现在只要等时间一到就可以吃粥了。
赵炎信弄好一切后就坐到我的身边。他见我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心里泛起莫名的快感,感觉自己在我的心里地位仿佛又升高了一个级别。
倏地,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伸手去拿,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是我昨天早上做好的便当。
我原本也要把便当拿回来的,因为上面有我写的字条,现在让他看,我会难为情,但他的手比我还要敏捷,在我碰到饭盒的那一刻,他已经拿到了。
他看了一眼饭盒上的字条后,对我明媚地笑了。
我害羞得低下了头。
粥熬好后,赵炎信盛了一碗给我,而他自己却没吃。
我蹙眉看他。“我是要煮给你吃的,你怎么反倒给我了?”我把碗推到他的面前,把我这碗粥让给赵炎信。
“你喂我。”
赵炎信犹如不会拿餐具的小孩一样任性地张开嘴巴准备被我喂,嬉皮笑脸的表情惹得我忍不住笑了。
我吹了吹粥,让粥降温,一口接着一口地把粥送进赵炎信的口中。他一脸陶醉的样子让我的心情不再那么紧绷,负担也减轻了许多。
吃饱后,我让赵炎信先去休息,可他就固执得很,我说什么他就是不肯听劝,执意要到书房继续工作。我比不过他的固执,只好任由他。反正我也没事做,就到书房去陪他,顺便监督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之前还病得这么严重,万一又因为操劳过度而倒下,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对赵炎信产生了依赖性,我一刻都不能没有他。
傍晚,我见赵炎信睡着了就一个人到厨房去准备晚餐。经历了下午的真实体验,我已经大概明白米饭是怎么煮的了,所以我决定再次挑战煮饭这项看似简单事实困难的任务。
准备了好久,饭菜终于煮好了,但菜色并不怎样,甚至看了可能会胃口全失。除此之外,屋子里还不时散发着阵阵烧焦味。
这毕竟是我第一顿为赵炎信煮的饭,心里还是满心欢喜充满着无限的小期待的。还没叫醒赵炎信,我就已经开始脑补他见到这些菜的样子,然后自己就会不自觉的感到欣喜若狂。
但,现实总不会像幻想中那么美好。
当我把赵炎信叫醒时,他一走出书房,眉头就皱得宛如咸菜一样,吃着我准备的晚餐时还不停地唠唠叨叨,说我怎么没放盐,怎么煮焦了,怎么加那么多盐,怎么菜那么干之类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一个刚生病好的病人?”赵炎信见了我煮的菜,脸色马上变得如同脚踩到大便似的。
他正在打击我最后的信心。
我原本还很期待赵炎信会夸我很棒的,还学会做饭了,但没想到他却是满口的抱怨和不满。
虽然如此,他还是给足了我面子,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得一干二净。对于这点,我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他没直接把这些饭菜丢掉。
每每我阻止赵炎信继续吃下去时,他总会说:“我不吃难道你吃?吃坏肚子我还要照顾你,多麻烦。”
他虽用强硬的语气对我说,但我听得出话中满满的溺爱。
赵炎信一这么说,我就会这么回应他。“可你生病了我怎么办,没人照顾我啊!”
可赵炎信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他跟我贫嘴时最厉害的就是见招拆招,根本没给我反驳的余地。
“你老公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这次生病只是个例外。”赵炎信一说出“你老公我”这四个字,我就会脸红得不行,心跳也好像心脏病爆发一样跳动得很快。
我还不习惯叫他“老公”或者“亲爱的”,就连以前常对他的昵称“阿炎”,我还是很难叫出口。
每次到了这里,我就会红着脸低着头羞涩了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平静,而赵炎信就会趁着那段时间在那里得意洋洋的亢奋了好一阵子。在他的面前,我永远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吃完晚餐,我让赵炎信吃了药,本来要哄他去睡觉的,可他这次又再坚持,他说刚才在医院已经睡得很足了,睡意早就消失了。
之后,赵炎信又任性地一直粘着我,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要跟着,就连我冲凉和上厕所他也想跟我一起进厕所。
我感觉他今天怪怪的,平时他可不会这样向我淘气的撒娇,他平日可是总板着脸,好像搓衣板一样,偶尔还会皱眉,酷酷的,帅帅的。
到了晚上睡觉前,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好像怪怪的。发烧烧坏头脑了吗?”
“嗯。算吧。”
赵炎信双手搂住我的细腰,把我囚禁在他的怀抱里。他闭着双眼把头放在我的颈间揉搓着,把我的颈项弄得痒痒的。
我摸摸他的头,也回抱着他。
“这样的姿势很难睡觉。”我说道。
“那我们就都不睡吧。”
接着,赵炎信就向我扑来。
一切来得太突兀,我还没意识到什么事即将发生,我就已经陷入了赵炎信温暖的怀抱里,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暧昧与激情。
“你刚生病好,不怕传染到我?”
为了避免他生病好后的过于热情,导致他再度病倒,我试着编了好多种不同的理由,但他却装作没听见,继续执行他作为丈夫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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