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他们来到客厅，吴迦云拉开包装，先给黄衣伊吃。
她吃到一半头脑清晰了许多，回想起吴迦云在吃饭时说的那个“他”，到现在她都还没弄明白。就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他’是谁啊？”
吴迦云装傻：“有吗？”
黄衣伊不肯放弃，努力解释还原画面。“有啊，刚才我‘啊？’了一声你就直接抢走我的食物不给我吃。你忘了吗？你如果忘了我就把这个冰淇淋还给你吧，我不打算原谅你了。”
吴迦云又假装想起，“哦，那个‘他’就是他咯，还有哪个他？”他想用文字游戏来糊弄黄衣伊，可她又怎么是那么好糊弄的呢？
“你以为我白痴吗？”她又自己想了想，知道吴迦云说的“他”是谁，然后她会心一笑，勾起的嘴角蕴含了许多意思。
吴迦云感觉到渗人。“你干嘛？”
“应该问你才对吧？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她好像终于找到一个把柄可以捉弄吴迦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无聊。”吴迦云逃避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黄衣伊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吴迦云心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是藏了很久又不告诉她的。
记得当年大学时她刚和吕之让在一起时，吴迦云就立刻找到兼职，很快又开始了出国出差的旅游写作生涯，忙起来时两人将近半年没有信息聊天。虽然陆续都会问候可是也不会多聊，直到她告诉他，她失恋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才缓和。
“你……”黄衣伊看着他发笑。
“你还在发烧吗？”吴迦云用手去摸黄衣伊的额头。
黄衣伊躲开他的手，突然怀旧。“我问你哦，读大学那时候为什么你突然就去找兼职了，家里给的零用钱不够用吗？”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得空啊。”吴迦云回答得很随便，不过黄衣伊还是信了。
那时候他们刚上大一，黄衣伊每天忙着在学校赶功课，做设计的作业，忙得没日没夜的。一开始她还会让吴迦云帮忙打包食物给她，后来跟班里的人混熟了大家就一起熬夜叫外卖，他们的联系就少了。
照理来说，吴迦云读的科系本应需要时常外出，但每次她回家时总会见到他他在宿舍里玩游戏，课业不按时上，功课也不按时交，颓废成一条死鱼的样子。黄衣伊还为他担心不能顺利毕业，结果每次考试成绩出来都能面前过关。
就在某天，吴迦云突然就信息告诉黄衣伊他要出国几天，那时他已经工作了两个月她才知道原来他开始做兼职了，气得黄衣伊整半年都没跟他说话。
“我感觉我们在大学那时错过了太多有趣的时光。我们应该常聚聚。”黄衣伊回忆起以前的画面感慨起来。
自从中学毕业之后他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那时候你哪有时间理我呢。”吴迦云 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当年黄衣伊和吕之让在他面前手牵手的甜蜜画面。
每次想起都会疼得感觉心里的伤口被撕裂。
如果她快乐他就不愿去打扰。
见黄衣伊沉默，吴迦云不想空气继续沉默，就问道：“干嘛突然说这个。”
“不知道。最近总会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好像我人生中每个重要的瞬间你都会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而在我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你还在我身边。你不烦吗？”黄衣伊也闭上眼睛，嘴角却是幸福的弯起。
吴迦云望着沉浸回忆的黄衣伊，忍不住凑近她，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黄衣伊猛睁开眼睛瞪大的看着吴迦云，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只不过三厘米的距离。
黄衣伊屏住呼吸，心跳的速度瞬间飙升。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又期待着可以有些什么。
两人僵持了几十秒，最后吴迦云却先转头避开了。在这几十秒里他考虑了很多下一步，可他始终没有把握黄衣伊的心意是否如想象一般。或许只是在气氛的推波助澜下她才跟着冲动。
他刚想站起来想要到阳台降温，怎知黄衣伊也跟着站了起来，直接拉过他的衣领把他的头强行扭过来，踮起脚尖与他的嘴唇碰撞。
只有一秒，她就放开了他。
可就这一秒直接把吴迦云的热血冲上了头，他又捧起了黄衣伊的脸颊，再对着嘴唇的位置用力的亲了下去。
这一吻包含了所有吴迦云想对黄衣伊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情绪，从第一天认识她起到至今依然浓烈的感情。
他的眼眶是湿润的。
放开她的那一刻，两人都低着头沉默了。
吴迦云注视着她的眼睛，依旧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暗恋多年的他早已准备好被拒绝的准备。
而黄衣伊同样低着头，觉得脑子里一团乱。她不敢相信刚才居然主动亲吻了自己要好了半辈子，唯一的，好朋友。
她自觉没脸回应吴迦云，就想离开回到房间冷静冷静，吴迦云却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吴迦云开口问道：“想要临阵逃脱？”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太冲动……呃……”黄衣伊说得都有点心虚，明明是她自己先主动的。
吴迦云把手抓得更紧了。“我忘不掉了。”的确是实话。他感觉这辈子注定会栽在黄衣伊的手里，就算他们没有在一起也绝对不可能把她忘记。
“痛……”黄衣伊小声呻吟。
吴迦云终于松开手。“对不起。”
他面对着她，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却又欲言又止。
“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你要负责。”吴迦云开始耍赖。虽然这不是真的初吻，但他的初吻的确是给了她。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
黄衣伊不知所措。这几天她对吴迦云的感情确实有所不同，但也说不上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她对他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最近更加强烈。
这种感情不像是跟吕之让在一起时的小鹿乱撞和拘谨，反而更加的舒服，是一种很自然的状态。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他被别人抢走，看到他跟倪万娜靠近时就会很不爽，在他对她好时她又会觉得特别幸福。
回想起当初吴迦云找到兼职不再理她时她非常的焦虑，也因为这件事她和吕之让吵了好多次的架，以至到了最后还成为直接分手的原因。
黄衣伊恍然大悟，难道这才是喜欢吗？
她居然喜欢了吴迦云那么久却不自知？期间还跟吕之让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是不是太混蛋了。
面对着吴迦云真挚的目光，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知道自己混蛋的心态之后真心觉得不配得到吴迦云的坦诚相待。
黄衣伊上齿咬着下唇什么都不说，以吴迦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是真的抗拒就不会犹豫那么久。这次双方都毫无保留的豁出去，不管是处于冲动还是心甘情愿那也需要一个交代。
“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放手。” 吴迦云需要黄衣伊给他一个交代，让他为从小就萌芽的暗恋做出最后的抉择。
那么多年过去，是时候选择放手还是继续坚持。
她还在犹豫，他继续最后的表白，“我从来就不干涉你的生活和选择，但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黄衣伊，我喜欢你。”这是他一直保留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的秘密。
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会在什么场景对她说出这句话，然而今天的场面是他从未在脑海里彩排过的。
黄衣伊听到表白，全身激动得颤抖。
她一直知道吴迦云待她总是与众不同的，可她却不知道这些年来吴迦云对她竟是带着这份秘语不求回报的陪在她身边。
不管他的身边接近多少女色他都无动于衷，而她一直把自己放在兄弟的位子好生相劝并加以推波助澜想要促成好事。
她以为吴迦云的心里一直住着中学时期跟他传绯闻的那个校花。
黄衣伊一直处于懵的状态，短短的几分钟头脑一团乱，思来想去要怎么回答却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吴迦云继续进攻：“做我女朋友，好吗？”埋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说出口，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接受。倘若拒绝，他依旧会守在她身边，只是他的心也必须要继续前进了。
黄衣伊还没想好。
他们已经做了半辈子的朋友，突然换身份总觉得不真实。
“好吗？”吴迦云拉拉她的衣角，一半撒娇，一半不自信。那么久了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边都没做出任何回应，这让他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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